魔道 │ 羡澄 │ 你是年少的欢喜
现代AU，傻白甜，少女画风，老梗大集合，标题的梗来自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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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你是年少的欢喜。
01.
手机终于在锲而不舍地响了五分钟后，用疯狂的振动声成功叫醒了埋在棉被堆里的人。
「嗯？江澄你干嘛，不是说帮我答到吗你反悔？」
「嗯你大爷的！魏婴你现在立刻给我从床上滚起来，教授这堂课要点人上台答题！」电话另一头的江澄虽然压低了声线，仍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气急败坏。「这可不是我替你代答到就可以解决的，你他妈还不快过来？」
「卧槽江澄你认真吗！真是要命啊圣诞节竟然这么搞！」方才还半梦半醒的魏婴这回是彻底醒了，只差没有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跳到床下。
「兄弟挺住！我十分钟后到教室！」魏婴三两下爬下床收了背包，向电话那头的江澄喊道，而在他要挂掉电话前江澄又吼了这么一句──
「带大点的袋子！课上女生送你的圣诞礼物我背包要装不下了！！！」
02.
「今年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礼物呢。」魏婴拍拍座位上鼓起的背包。「而且今年还有男生送……没想到我竟然是男女通杀？」
「你讲这话不怕引来杀机？」江澄抬头扫了眼人潮汹涌的食堂，有不少人正对魏婴旁边那丰收的「战果」行注目礼。
「不怕。」魏婴笑得灿烂。「而且这里边有一半是你的，要杀的话，我俩会一起被杀。不过能殉情也挺好的，值了。」
「谁要跟你殉情。」江澄把在汤里载浮载沉的豆腐果朝魏婴碗里丢去，半是吐槽半是认真地说道：「如果你肯认认真真地找个对象处的话，估计这些迷妹迷弟们也不会一直缠着你。」
魏婴拿起闲置的筷子加入在锅里挑豆腐果的行列，而嘴巴也没闲下来，接着说道：「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你。江大少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啊，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又来。」江澄差点就没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翻白眼的冲动。「就不劳烦万人迷魏婴魏学长了，你快吃饭。」
魏婴弯了弯嘴角，没有继续跟江澄来一场唇枪舌战，而是跟江澄一同开始专注扒起眼前的饭菜，一时之间微妙的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
「说到这。」魏婴把嘴里的蔬菜咽下肚后空了一半的铁碗锵地一声重新落回餐盘上，魏婴拿起一旁还没动过的黄焖鸡块，分了一大半到江澄的盘里。「过几天就跨年了，你打算怎么过？」
「别跟我说你要在宿舍里跟一叠教材卿卿我我，这也太悲伤了。」魏婴说。
正打算这么回答的江澄被入口的白菜给梗了一下，咳了几声，然后把碗里被魏婴偷渡过来的一堆红萝卜又分了一半回去，得到挑食者低低的一声哀号。
给发小添堵后江澄舒了口气，开口答道：「别跟我卖关子。说吧，你想怎么过？」
魏婴放下试图把红萝卜再倒回去江澄盘里的筷子，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地开口：「我俩去跨年吧。」
魏婴耸耸肩道：「在宿舍里面当两条抱着电脑屏幕看跨年转播的咸鱼，这不是年度惨剧的话是什么。」
闻言，江澄拿着筷子的手停在空中，他还来不及思考魏婴这一讲有多少朋友都中枪了的事情，他先重复了一遍魏婴比起询问更像告知的问句：「我俩？你和我？就我俩？」
魏婴：「对，我和你，魏婴和江澄。怎样？江大少想约妹子不敢说？好样的！」
回过神的江澄啧了一声。「呵，妹子不都冲着魏学长来的。」回嘴完毕，江澄握着筷子思考了下魏婴的提议。
教授要的报告……30号前可以写完，期末考在1月4号之后，平常就有在读了所以不缺一天的读书时间。魏婴的提议，也不是不行。
「嗯。」江澄动了动筷子，重新吃起碗里少了许多红萝卜的黄焖鸡块。
本在等待江澄回答而滑起微博的魏婴移开手机，向江澄确认道：「真的？」
「不然假的？」江澄一边嚼着食堂烹煮过老的鸡肉一边反问，含糊不清的声音惹得魏婴一阵发笑。
魏婴笑了几声，随手点开微信某个对话框中的某个公众号文章，然后把手机交给对座的江澄。文章的内容是露天跨年晚会的预告，有演唱会也有跨年的烟火秀。
江澄大略扫完文章内容后抬头瞄了眼一脸邀功样的魏婴。
「去看这个吧？虽然规模不大，但这单位举办的活动品质是有口碑的。」魏婴笑眯眯地问道。
江澄指尖滑过晚会阵容，停在自己很喜欢的乐队的名称之上，微微地笑了。
「行。」
03.
魏婴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四十五度角明媚忧伤地抬头仰望橙红色的天空，叹了口气，低头从书包里面翻出一瓶阿华田，而连着铝箔包一同掉出来的还有一张小卡。
魏婴捡起有着娟秀字迹的米白小卡，花了三秒钟思考这个忘记署名的女孩子会是哪位姑娘，又花了三秒钟思考这位女孩儿是怎样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这东西塞进他包里的，最后他只是一耸肩，把卡片塞回书包，拔出吸管吸了口这罐因为少女芳心而神秘出现的饮料。
啊，好甜。魏婴咬着吸管想道。一堆人都被他平常买的东西给误解了，是不是应该声明自己不是那么喜欢甜食，他只是顺手买了甜的东西而已，喜欢甜的是另一个人──
「你又在这？」一道声音从魏婴的左手边传来。
「唔，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等等啊。」魏婴放开被他蹂躏到变形的吸管望向从左边转角走出的江澄，然后把手伸进书包，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从包里摸出又一罐饮料──这次是绿茶，微糖口味。嗯，太好了，甜的。
「要不要？」魏婴向江澄晃了晃手里的饮料，江澄挑眉，接过了魏婴抛来的绿茶。
「又是哪个学妹的心意？」江澄打开宝特瓶灌了一口，转身跟魏婴并肩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魏婴则眯着眼心不在焉地说：「嗯……大概吧。」
江澄皱眉问：「大概？连谁送的你都不知道？」沉默几秒后江澄摇摇头，叹了口气。「反正你的性子就是这样，那些追着你跑的女孩子也都知道。」
「你不是早就知根知底，清楚得很吗。」魏婴露出招牌笑容，随后话锋一转，将话题指向他之所以在难得不用留晚自习的日子，放学了却不早点回家而守在这里的原因。
「江澄啊。」魏婴煞有其事地拍了拍江澄的肩膀，换来江澄鄙视的眼神。「又被女孩子拒绝了？哎别踩我脚！疼疼疼……」
「是她向我告白，怎么讲的好像是我失恋一样，造谣大王啊。」报复完毕的江澄不理隔壁惨叫着的魏婴说道。
「但我确实拒绝了。」江澄低语。
「我只把她当同学看待而已，都高三了，在这种时候耽误别人不是件好事。」江澄的手指敲打着保特瓶瓶身，视线投向远方，魏婴顺着江澄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独自走远的少女背影。
「真是好人啊江澄。」魏婴感慨地道。「虽然不管怎样，都是可怜了那个姑娘就是。」
「说得好像你没拒绝过女生一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也该收收了吧，你到底高中三年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哎，别揭我底，义气呢？」
「义你妹。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姐还等着呢。」江澄回嘴，看了眼手表和逐渐西沉的落日如此说道。江澄把饮料瓶塞进自己的书包后向前走了几步，而当魏婴在收拾东西准备跟上的时候，江澄突然说了一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会遇到能让你认真的人。」
04.
「魏婴？」
「嗯？」魏婴抖了一下，从突然涌出的回忆中回神，眯起眼睛集中精神后对上江澄疑惑的表情。
风好大……魏婴又眨了眨眼。对，这里是地铁站，我们，我和江澄，要去跨年。我这是走神了？魏婴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些。
江澄皱起眉头。「你累的话就算了，别去吧。」江澄说着，同时从兜里掏出一个被捂热的暖宝宝，塞进魏婴的口袋里，然后自己拆了一个新的用。
「看你冷到在抖还走神，真当自己身体是铁打的？」江澄低头揉着暖宝宝，没好气地碎碎念着。「你天资聪颖没错，但你也不能仗着这点聪明考前疯狂熬夜读书，看看你这鬼模样，黑眼圈快要重到跟国宝一个样了。」
江澄又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再一次神游的魏婴，只是这次出神是盯着他出神……江澄面无表情地伸手揍了魏婴一拳，成功把魏婴出窍的灵魂拽了回来。
「你回去休息吧。」江澄的语气变得笃定。「反正还有很多个年可以跨，不急这一次。」
「不。」魏婴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回答，引来江澄又一次的疑惑的眼神。
查觉到自己不太对劲的魏婴抱歉地笑了笑补充道：「我真的没事，就是昨晚失眠，然后刚才……」魏婴迟疑了下。「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而已，你看，我现在不还活蹦乱跳的？」
江澄盯着魏婴看了几秒后移开了视线。
「还失眠，你当你是小孩子出游的前一天晚上会兴奋到睡不着？我俩一同出来多少次了就这次这么兴奋？啊、慢着魏婴。」江澄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转头瞄向魏婴。「你该不会弄了什么东西要搞我？你好大的胆啊？」
「哪有这回事，江同学您被害妄想症有些严重，是病要治──」魏婴摇头笑道，正巧列车进站，他便顺势推着江澄的背，在江澄的低骂中走进温暖的车厢。
05.
不知道从何开始，魏婴最美好的回忆里面，都一定会有江澄的存在……又或着说，只要是他们一起去参与的事情，都会是快乐的，欢欣的，值得被牢牢记住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哎──数不清了。
说到底，为何要把刻进灵魂里的那些系绊一一拣出，试图当成绳索以在时间的洪水中溯流而上，就只为了替这缘分寻一个起源呢？
只要知道他对自己而言是怎样的存在，不就行了。
魏婴时不时会想起高三的那个傍晚，半个身子都染上晚霞的橙红色的江澄，站在他面前问：你什么时候才会遇到认真的人。
傻啊，江澄。
魏婴盯着江澄映着夕阳余晖的侧脸，吹了声口哨，拿起书包，脚尖踢走了路上的一颗石头，石头滚着滚着掉进了旁边的水漥中，在不大的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不是早遇见了吗。
06.
跨年晚会气氛是年度数一数二的热闹，连平常总是冷着脸的江澄，也被人群的欢乐气氛给感染，脸上的放松情绪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和魏婴正坐在场地附近，一间与主办单位合作的餐厅的露天座中，听着不远处舞台上乐队的演唱，江澄忍不住跟着曲调轻哼，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打着节奏。
对座的魏婴终于回魂似地眨了眨眼，静静地看着江澄被附近灯光染上暖橘色的侧颜，还有映着闪烁灯光的那双眸子，跟好几年前还穿着高中制服的那个少年一样的澄澈。
魏婴忍住想感叹的冲动，用力揉了揉眉心，然后发问：「江澄，几点了？」
「嗯？」突然被打断哼歌的江澄指尖一按，手机屏幕亮起。「五十五分……快跨年了，时间过真快。」江澄瞧了眼屏幕上的数字后答道。
「五十五分……」魏婴喃喃道，今天一直有些恍惚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他朝江澄丢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他把手机塞进口袋，拎起自己和江澄的包包，跳下高脚椅，不由分说地抓起江澄的手。
「跟我走。」魏婴说，语气毫不迟疑。「给你一个跨年礼物。」
07.
「魏婴你疯了！你到底想怎样？」
从餐厅离开后，魏婴疯魔似地埋头就是跑，江澄被魏婴扯着手在跨年的人群中挤来挤去，还要拚了命地向被推开而抱怨的人们道歉，走着走着本就攒了一股怨气，忍不住大声喊道。
结果下一秒，魏婴就什么都不说地突然停下，江澄一个踉跄及时煞车，才没有跟魏婴的背脊来个亲密接触。
「江澄小心点啊，多大的人了。」魏婴转身脱下手套，温热的手掌摀住江澄被冷空气冻红的耳尖。
被拉着跑了一大段路的江澄喘了几口气后开口骂道：「魏婴你还真有脸这么讲？你今天奇奇怪怪的到底想做什么？回答我！」
魏婴闻言，忍不住笑了出声，却没有要回答江澄问句的意思，江澄顺了顺气，抬起头时脸上的怒气已是显而易见。
「好好好，不闹你不闹你。」魏婴正了正神色，耳畔是逐渐沸腾的倒数声响，江澄定睛一瞧，发现自己竟是挤到了一处高地，是观赏烟火的绝佳位置。
魏婴继续说道：「只是觉得，有一句话我欠你太久了，再不说就完了。」
「哈？」江澄疑惑。「你欠我的可多着，那是我之前没向你讨……算了，你有话快说啊？」语毕，江澄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两人现在的动作有点……暧昧。
江澄嘶了一声，下意识抬手就想拍开魏婴按在自己耳朵上的手。然而魏婴眼明手快，先发制人，手掌转而扣住江澄的脸庞，并在来不及反应的发小嘴角留下自己的温度。
三、二、一，新年快乐。
人群的欢呼声、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的轰隆声震耳欲聋，眼前魏婴的笑声很轻，却毫无障碍地飘入了江澄的耳里，
「我喜欢你。」魏婴直视那双尚未退去震惊的眼眸说着。
魏婴的指腹揉过江澄的眼角，魏婴看见江澄眼里的自己笑了，像是一个孩子，终于鼓起勇气把最珍贵的宝物捧在手里一样，有点不安，有点忐忑，却又开心地笑了。
「江澄，我喜欢你。」
00.
喜欢的少年是你。
